莫冷徹的目光看向了那點煙氣指示著的方向，說道：“那邊，走。”

我默不作聲的跟了上去，往前走了一會兒，我們就來到了一片廣場樣的空地。說這裏是空地，其實不是很貼切，這裏雖然沒有房屋之類的建築，卻被一群黑壓壓的人給占滿了。

那些人穿著顏色統一的衣裳，像個木頭樁子似的站在那裏的，對我們這兩個外人的到來絲毫沒有反應，好像壓根就感覺不到我們兩個的存在。

剛看到這些人的時候，我是有點害怕的，還忍不住往後退開了一點。莫冷徹倒是一點也不害怕他們，只站在邊上不斷的觀察著。

連提醒我小心的話語都沒有，看著莫冷徹的樣子，我便知道，這些東西，應該是沒有危險。既然沒有危險，那就該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看看他們究竟有什麽蹊蹺。

不管怎麽說，這些到底是當初差點把我嚇死的東西，於情於理，我都該把他們的屬性弄清楚的。而且現在還有莫冷徹給我當後盾，最強戰力都在身邊了，我還有什麽還害怕的？？

這麽想著，我心底的勇氣也足了很多，甚至敢放開莫冷徹的手臂，獨自一人去查看那些奇怪的“人”。

不知道這些家夥是不是真的像莫冷徹之前說的，已經死了，我都走到這麽近的距離了，他們對我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。

好像不大對勁呢，就算他們真的死了，身上也該有些屍體的氣味。要知道我對這些是很敏感的，可我現在身處在這麽多的“死人”之中，除了進村之後一直有的漫漫陰氣，我竟然絲毫都沒有感覺到死氣。

這裏根本就不像是有死過人的樣子，一個都沒有。

我不自然搓了搓手，難道是我這方面的感覺變得不敏銳了？還是像莫冷徹說的那樣，這些家夥身上古怪的地方被掩蓋起來了，不然我絕對不可能絲毫都察覺不到的。

走到了最邊上一個人的身邊，我眨眨眼睛，回頭望了望莫冷徹。我的行動一直都在他的眼下，如果有什麽不妥的舉動，他肯定是會提醒我的。我都做到這種地步了，那應該就是沒有風險。

得到莫冷徹的默許之後，我的膽子更大了，甚至敢從身後繞到了那個人的面前，面對面的盯著他看。

跟記憶中的很相似，那是一張慘白的一絲血色都沒有的面孔。粗糙的面孔上唯一存在的色彩都是那種，艷麗到紮眼的紅色。

白的臉，黑的眼，紅的唇，果然是迎親隊伍的一份子。

我站在那人的身前打量了他好長時間，疑問也一個個的全都跳了出來。

站在這裏的這些，難道不都是一群紙人嗎？？不管他們再怎麽被施法有了特別的力量，也還都是紙人而已啊！

“這些，就是那些外村人看到的，跟僵屍一樣排隊的村民嗎？”在村子裏一塊比較空曠的廣場上，的確是齊刷刷的站著一批身著黑衣的人。可等我們走進了看，這些，難道不是紙人嗎？？

發現這些東西的本質之後，我又往前靠了一點，大著膽子伸手在他們的身上碰了一下。

一種很單薄又脆弱的觸感，跟我見過的用來燒的紙活，沒什麽區別。

“就是這些東西放著這裏排兵布陣的，讓外面看到一點影子的人怕的不行？”這好像很難解釋啊，紙人跟人就算遠遠的看著有些相似，但只要遇上點雨雪的天氣，他們很快就會變成一團紙糊的。

總不能是整整一年，白藝村這片地界都是風和日麗，連一絲雨雪都沒有吧。

帶著疑惑，我回到了莫冷徹的身邊，“原本的村民到哪裏去了，這些紙人放在這裏，除了嚇人，又有什麽用處呢？”

莫冷徹終於皺眉頭走了過來，“放著他們在這裏留著嚇人嗎？”他喃喃自語的說著一點我聽不太懂的話，我知道他在思考著什麽事情，不敢多問問題打擾到他，就在周圍隨意的走動了兩圈，有意無意的，又在那些紙人的臉上多看了幾眼。

這些家夥雖然是之人，肢體五官都是那種粗糙的詭異，可看多了他們的面孔，我這才發現，這些紙人的五官，似乎，沒有一個是重覆的！！

發現到這點之後，我連忙把在場所有的紙人的臉都看了一遍，果然，我認真觀察的前幾排的紙人的五官相貌，沒有一個是重疊的。

雖然粗糙，雖然顏色或艷麗或寡淡的不合常理，但他們的外貌全都個不相同，很容易的就能看出是不同的人。

莫冷徹這個對手似乎還有點藝術追求，連每個紙人的相貌都要規定的不一樣……

我努力的想把這件事情想的比較黑色幽默，可事實告訴我，一切根本就沒有我想的那麽輕松有趣。

更詭異的是，我還在其中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。比如二舅和二舅媽，比如很喜歡跟我說話的王琳表妹。

在後面的幾排紙人中，我清楚的看到了二舅一家人，他們跟旁邊的紙人沒有區別，都微微的勾著頭，縮著肩，閉著眼睛站在那裏。

我不自覺的走了過去，試圖從那幾個紙人的面孔中找到跟二舅他們不一樣的地方。可惜，我失敗了。這幾個紙人跟二舅一家人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似的，除了人肉跟薄紙的質感不同之外，完全沒有任何的區別！

“怎麽，怎麽會相像到這種程度？”我驚訝的盯著那個我最熟悉的王琳表妹的面孔，連她臉上一個很小的小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樣。我心中那種不好的預感變得越來越強烈了。

這些，這些紙人，該不會原本就是活人吧？？

突然，有人在我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，我被嚇的渾身一激靈，差點撞到前面的紙人上。

一轉頭，是莫冷徹在我的身後。

我擦著頭上剛剛被嚇出來的冷汗，小小的抱怨了一句，“人家剛剛在想事情呢，你差點沒把我給嚇死！”

莫冷徹沒什麽特別的表情，走到了我的身邊，安撫似的在我背後輕輕的拍了兩下，“你在想什麽？”

我看了莫冷徹一眼，還是把心中的話說了出來，“我總有一種感覺，這些紙人，好像都是活人。”

“你為什麽會這麽想？”

我順手指著眼前的二舅一家人，“你看，就他們三個，就是把我弄到這裏來的二舅一家人。這幾個紙人跟我見過的二舅一家人幾乎一模一樣，連臉上的幾個特征都合上了，不能這麽巧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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